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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年来随着老妈职务上多次的驿动,她早就练就了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的随遇而安。
尽管她认人认路的功力奇差,也无妨於她在阴雨伦敦或是晴丽米兰的悠游自在。甚至,
拜她丰富的搬家经验所赐,她还能办出几条转学生守则。
  转学生守则:
  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切忌招摇。任你是天仙下凡还是潘安再世,一个外来
客若是一出现就抢了众人的光采,甚至破坏原有的生态平衡某某配、××配的男女关系,
铁定是得不到同性间的友谊。
  第二条:成绩不能太差。考第一名嘛,那也大可不必。就是说,不能让人一眼瞧扁
了,也不可锋芒太露。
  第三条:微笑。微笑是人类最好的沟通语言。管它是比手划脚鸡同鸭讲,听不懂?
没关系,微笑就对了。
  凭着这简单的三条守则,她的转学生生涯向来过得轻松如意,一点麻烦也没有。
  老妈的才华和工作效率一向是为她所佩服的。像这一次,由巴黎搬回台湾才短短的
两天时间,老妈不仅工作已上了轨道,连她的学校也打点好了。只不过——
  樱峰高中……她真怀疑它是一间学店,是那种只要有钱就能混出一张文凭的地方。
否则,凭她这个国文程度打从小三出国至今都没再长进的人,居然连个口试、面试都不
必就能入学?一个ㄅㄆㄇㄈ都背不齐全,甚至一个疏忽会把“樱峰”说成“阴风”的人,
也能念高一?对这家学校她实在不敢有太大的期望。不过,对这家学校她倒有一点满欣
赏的。据老妈转述,这家学校不太管一些表面的东西;发型可以任意变,校服不分春夏
秋冬可以随意穿。这一项对她而言,无异是德政一桩。因此,在这夏末秋初尚嫌炎热的
十月天,她早已穿起了冬季的长裤将双腿好好的包住。
  宇千露将书包背在腰侧,一头打薄的飞扬短发加上一七二的修长身材,有着中性的
帅气潇洒。然而,此时的她却只有气急败坏的焦躁。
  手上这张城市的地图,她已经研究很久了。都怪她那个老妈啦!自作主张的替她挑
选学校也就算了,竟然连带她去认识一下环境也省了,教她这个路痴如何去上课?她甚
至不知道最近的公车站牌在哪里。
  找个人问问吧!後面不就有个现成的人选吗?
  一看仔细後面的来人,宇千露更放心了。哈!哈!哈!真是福星高照,竟然是个校
友。
  “早!要上学了吗?”废话一句。人家提着书包穿着制服,不是上学能干嘛!她明
知故问。
  “嗯。”
  “直接到学校吧!”
  “有事?”
  “没有。”也不理会他人会作何感想,她一径笑的很高兴。见他迈步而去,她二话
不说的马上亦步亦趋地紧紧尾随在後。
  上车跟着上,下车跟着下,平安顺利。
  但是,一进校门她就愣住了。校园很大,树木很多,远处的几幢大楼造型设计得很
优雅。问题是,她提早出门,微亮的校园中人影稀稀落落的,再加上广大校区的稀释,
简直荒凉的可以。更不可原谅的是她太大意了,以为看到了校门就万无一失,居然把那
个贵人抛在脑後,自己一马当先的冲在前面。现在可好,三条叉路延伸到三个不同的方
向,而且还是远得老死不相往来的天涯海角。
  “几班的?”
  “一年五班。”看是刚才那个校友,她马上放下一百二十个心,决定赖上他了。
“请问怎麽走?”“跟我来。”
  宇千露原本想自我介绍以表示礼貌,但是看他一副“不太想认识你”的表情,算了。
  “学长早”、“社长早”、“会长早”此起彼落的招呼声让宇千露听的十分好奇。
这个人是谁?头衔怎麽这麽多?而且,由打招呼的女生眼中的那抹惊喜来看,似乎他还
很受欢迎咧!
  “雷学长,早啊!”在她远远的看见一年五班的班级牌时,一个女生由後赶上来和
他打招呼。
  “你来的正好,她是你班上的转学生,交给你了。”也不管他人愿不愿意,那个雷
学长一见来人马上把工作交接出去,那急切的样子仿佛她是一颗烫手山芋似的,转身就
走。
  “啊!你……谢谢!”眼看“恩人”即将离去,她想说声谢谢,却不知该如何称呼
他。幸好他心有灵犀般的突然转过身,她才赶紧说句谢谢。
  “应该的。”淡淡的一句,脸上却有着不相衬的灿烂笑容。
  他的笑容让两个女生看傻了眼。
  确实一点的说法,宇千露是震惊。她不明白为什麽自己会对一个初相见的人的笑容
有种曾相识的亲切感。这太奇怪了。
  新学期、新学校、新朋友。精采可期。
  ***
  一早就知道她是他新来的邻居,只是他没料到两人马上就能搭上线。唉!这丫头,
真是数年如一日呀!除了个头长高之外,一点也没变。一样的大眼睛、一样的漂亮、一
样的迷糊。
  雷速在视窗看着对面已亮了灯火的半开窗户。上学的第一天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
的人,竟然还敢混到八点半才回家!一双英挺的剑眉随着思绪微敛着。
  突然,那丫头的身影在视窗闪动,他聚精会神的死盯着,注视的双眼渐渐成了死鱼
般的直视,一眨也不眨。
  天啊!一个刚洗完澡的女人竟然可以如此的妩媚动人。尽管她只是穿着一套平凡无
奇的背心短裤,湿漉漉的发稍还滴水不止。但这样就够了,够可口了,那模样就足以将
他的眼睛黏死在那一小方视窗上。
  然而,她接下来的动作除了让他目瞪口呆地口水狂流之外,还挑起一个正常男人的
正常反应。她对着镜子一举手脱下那件小背心,瞬间,一副赤裸裸的上半身透过镜子完
全的呈现在他的眼前。浑圆坚挺的乳房、柔滑白皙的肌肤,一览无遗。
  他知道,基於道德他是不该死盯着不放。但是,他的道德良心早在她脱衣的那一刻
全部阵亡。此刻的他,心甘情愿当小人。
  她由纸袋中拿出一件香槟黄的胸罩,随手扯下标示吊牌,然後依着穿内衣的步骤:
穿衣、扣背扣、弯腰、调整乳房位置……穿妥之後,她对着镜子左瞧右瞧的检视,脸上
的笑容看起来是很满意的样子。
  满意!他满意极了。甚至他感觉到自己的雄性特征也正高举着赞同票。
  他从来都不知道女人穿内衣的动作可以性感到如此地步,简直就是一种挑逗的极致。
那种感官的刺激既快又有效,什麽写真集、什麽A片没一个比得上。
  就因为这快又有效的刺激,才使得他措手不及的杵在视窗进退不得。
  看着镜中的自己,宇千露有着莫名的笑意。她不知道台湾的老师除了授业解惑之外,
还管到内衣上头。她那位美丽的女导师在午休时间将她叫到了保健室,老师脸上有着不
自在的红晕,建议她要穿胸罩。她不明白只穿衬衣有什麽不对,至少在这之前从未有人
指正过。不过,她决定入境随俗,虽然她一件胸罩也没有。
  头一回买胸罩,经由专柜小姐的测量她才知道自己的上围是三十四。她只作了价位
上的决定,其余一概接受专柜小姐的建议。果然,穿上胸罩後的胸型比较集中漂亮。
  她满意的套上背心,一回头——
  早上的那个校友正透过视窗盯着她,她心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看到了吗?由他没有
表情的表情她猜测不出,但又不能直问。算了,就假设他没看见吧!她伸手打算关上窗
户——
  “你背扣扣反了。”雷速面不改色的提醒一句,然後从容的离开窗户。
  “……”宇千露一时意会不到,张口结舌的呆站。
  蓦然,一只拖鞋伴着“色狼”两个字飞进了雷速的房内。
  “去死啦!你!”心有不甘的她,又提起另一只拖鞋砸了过去。
  ***
  丢脸死了!昨夜竟然表演了一场免费脱衣秀。害她由昨夜到今早心情都恶劣透了,
连早餐也不想吃,只想快快出门到学校,她可不想又在路上遇见那只色狼。
  偏偏今天老天爷公休,没听到她的心声。
  宇千露才合上大门,一转身就看见那只色狼杵在她家门口。
  “乾什麽?”心中早已窝了一肚子气的她,根本不可能有太好的口气对人,尤其是
他。
  “喏,你的拖鞋。”他不知是存心还是无意,竟然拿着她“失足的证据”上门来。
  宇千露抢下那双拖鞋一言不发的往回走。
  “慢着。”雷速快一步的拦下她,眼睛瞄了一眼她的胸前,一只手指还轻柔的由她
背心直划而下。
  “你乾什麽啦!”这个人怎麽这样不知廉耻,眼睛放肆,连魔爪都伸了出来。
  “有穿胸罩吗?”平常的语气有如问:吃饭了没?
  “要你管!”
  “记得把扣子扣上。”刚才他就注意到她的胸前多了几道皱褶,手指由她背上一划,
果然畅行无阻。
  唉!这是什麽情形嘛!竟然在一个陌生男人的面前一而再的上演这种丑事。羞愤交
加的心情只能拿大门出气,大动作的甩上门“砰”一声,好响。
  她是从昨夜就穿上胸罩的,但是,那种压迫的感觉实在不习惯,连呼吸都困难。因
此,扣上扣子的时限就由起床後、吃饭後、出门前,一路顺延下来,最後终於忘了有这
麽一回事存在。
  在镜子前再三的确认无误後,她才开门出来。不料,那只色狼竟然还守在门口。
  她打算对他来个视而不见。疾速行走的动作有着甩掉跟随者的企图,然而,她忘了,
对方一八六的身高可不是白长的。因此,不管她走的多快,他总是保持两步的距离跟随
着。在转过一个弯後,身後的脚步声消失了,当她正庆幸着重获自由而回头确认时——
  “你走错路了。”这个社区颇大,房子的造型又雷同,再加上无任何的指标,所以,
他早料到会这样。雷速闲闲的站在转角处,等她走了十多公尺後才出声提醒她。
  宇千露呆立在当场。她第一次痛恨起自己是个路痴。她不愿回头再接受他的讪笑,
反正这些小路应该都相通,大不了她多绕一点路就是了。为了抢救她一些小小的尊严,
她执意往前。
  “那条路是无尾巷,走到底再回来大约要十分钟。”看穿了她的心思,他再次提醒。
  宇千露极怒的往回走,她实在气死了!人在倒霉的时候,连一条巷子也会和你作对。
  风般的速度经过他的身边,一言不发的脸色难看至极。
  “千露,别这样。我也是一番好意。”雷速当然知道她在气什麽。当然,他所谓的
好意是指她早上内衣没扣和走错路这两件事。至於昨夜的春光乍泄,他也受到了惩罚啊!
他可是洗了半小时的冷水澡才压下那股令他措手不及的欲望。
  其实,宇千露自己也明白,这所有的不愉快都是自己一时疏忽造成的。她只是不甘
心,为何要在他面前一再的出丑丢脸。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她闷闷的问出一句。
  雷速看她额头上沾满细细的汗珠,他拿出手帕递到她手中,示意她把汗水擦一擦。
他也不介意收回的手帕上湿了一大片,随意的折了几折就放回口袋。再由提袋中拿出一
小瓶的优酪乳和三明治给她。
  宇千露看看他,也不客气的接过去,边走边吃。
  “我是学生会长,学校有个转学生我当然知道。”他随便抓个借口搪塞。
  其实,宇千露才到樱峰一天,她的大名早已传遍全校。几个“花”字辈的痞子也都
蠢蠢欲动,甚至已有无耻之徒夸下海口要在一个星期内把上她。
  天晓得学生会长是乾什麽用的,不过他说的好像很诚恳,在吃饱喝足之後心情也大
好了,一句“谢谢”才心平气和的说出。
  这声谢谢算是两人前嫌尽释的开场白。
  两人同上同下的进入校门,无视於四面八方投射过来妒羡的眼光,两人并肩的走在
樱树大道上。
  “喂……”宇千露游目四顾後,没名没姓的叫他一声。
  “我叫雷速,你好。”
  “……你好。”宇千露愣愣的回了一句後,依旧用着那种不知名姓的方式称呼他。
“喂,我发觉这个学校满赏心悦目的,不只校园幽雅,美女也特别多。你看,前面那个
女生柔柔的气质多漂亮。她叫什麽名字?”她扯扯他的衣袖要他一起欣赏,还真的以为
学生会长认识每一个人似的,理所当然地问着雷速。
  不过,显然她并没有耐心等待答案,因为前面的美女似乎有难,她见义勇为去了。
  两个穿着超短裙、头发染得像稻草的辣妹在经过美女时,不知何故双方小小的擦撞
了一下。只见黄发辣妹气势汹汹的推了美女一把——
  “对不起。”美女息事宁人的先道歉。
  “对不起就算啦?眼睛没带出门吗?”辣妹不饶人的进逼一步。
  “人家都道歉了,你们还想怎样?”路见不平气死闲人。宇千露一手拉过美女护在
身後,正义凛然的直视着对方。
  “管什麽闲事?你活的不耐烦吗?”
  恶声恶气中又想推宇千露一把,然而才伸出一半的手臂却僵了一下又缩回来。她们
看见了宇千露身後的那一双凌厉黑眼,那是一双含着严重警告的眼睛。两个辣妹心知不
敌,只能轻哼一声含恨离去。
  “宇千露,谢谢你。”声如其形,果然是柔柔甜甜的声调。
  “你认识我?”
  “我们同班,座位在你的右边。我叫范琦玉。”
  两个初相识的女生马上有了几分热络。
  ***
  “她们乾嘛穿成这样。”下一节是体育课,除了她和范琦玉之外,其它的同学都是
穿着网球装,而且是短短的裙摆会飞的那一种。
  “因为今天的网球课是和三年二班的学长一起上的。”据实以告的言词没有加油添
醋,不过言外之意显而易见。

  “有帅哥?”宇千露话中含着浓浓的兴味。
  范琦玉不置可否,又是微微一笑。
  “那你怎麽不像她们那样穿?”看看两人身上同款的运动服,她好奇地问。
  樱峰的运动服是又长又宽的T恤,配上毫无线条可言的长裤,除了作用中轻便之外,
一无是处。
  “不习惯。”
  “说的也是,众目睽睽之下光着一截大腿,是够别扭。何况是那种随时会露出屁股
的款式。”宇千露的一双色眼四处乱溜接收着那些女生弯腰抬腿时流泻而出的春光。莫
怪乎网球社又名蕾丝内裤社。
  被看,她是没兴趣;看人,可是趣味多多。
  但是,上课钟一响,当她看清了所谓帅哥班就是她的恶邻雷某人那一班时,她失望
透了。
  唉!还以为真有什麽绝世美男子可以养眼,结果……由那些花痴女馋涎欲滴的眼神
看来,真是见鬼了。
  那些女生也真奇怪,穿的那麽漂亮又是全副武装的护腕和汗巾,结果却是三三两两
的围在树下闲聊纳凉。
  真是白痴一堆!一群蝴蝶挤成一团谁又分得出哪只漂亮不漂亮?想引人注意偏又不
敢招摇,勾引个屁!
  懒得理那些莫名其妙的女生,宇千露往范琦玉走去。
  “要不要跑一跑动一动?”
  “好呀!不过我先宣告我搭计程车很烂,根本没有球技可言喔!”拿起球拍,两人往最
角落最空旷的球场走去。
  “彼此,彼此。”
  果然,两人捡球的时间比打球多。不到二十分钟,两人汗水淋漓湿透了上衣。
  球场上因为多了两组帅哥学长的参与,包括那位雷某人,一下子球场上熙攘人往好
不热闹。原本树下乘凉的人也动了起来,满场飞舞。
  看着瞬间变得拥挤的球场,宇千露和范琦玉决定下场休息。一方面是不想凑热闹,
一方面是怕自己的烂球技会误伤了他人。
  两人打算走到另一头的洗手台去清洗一下,蓦然,一道修长的身影吸引了宇千露的
注意力。
  一个美女!及肩的秀发随风飞扬,白皙细致的五官娴静优雅。
  “哎哟!”为了看美女而忘了注意路况的宇千露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小窟窿,跌个
五体投地。
  “怎麽了?”走在前面的范琦玉还来不及反应,雷速倒是抢到了面前扶起她。
  {她们去擦药吧!”
  “是会带,但是,不会抱。”范琦玉一针见血的点出其中的差别。
  “哎呀!你们就只看到他好的一面,他凌虐我的场面你们就不知道了。昨天到医务
室的路上他嘴巴一刻也没停的直骂我,骂到我耳朵都快聋了。”
  “凌虐?太严重了吧!”
  “你不知道,他那个人……还好啦!”原本想趁机骂他几句的,但是一想起今早他
带着早餐的问候,还有帮她提书包、扶她上下车的种种功劳,到口的批评就硬转成一句
不甘不愿的肯定。
  “你不喜欢他?”
  “邻居嘛,有什麽喜欢不喜欢的。你喜欢他?”她和雷速才认识三天,没什麽好说
的。倒是琦玉……不无可能。
  “欣赏,但还不至於喜欢。”
  “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肯定的回答。但她脸上的那一抹微笑却有着浓浓的苦涩和无奈。
  宇千露聪明的不再追问。人总有一些不欲外人道的隐私,想说,人家自然会提。
  她轻轻拍拍范琦玉搁在桌上的手臂,给她一点无言的安慰和支援。
  凉风徐徐,时序进入了强说愁的秋。两人相对默默竟也成了一幕无关风月的诗情画
意。

绝妙青春高校生-2
02
  一个家只有两个女人凑数,自己过得理所当然,他人也就无权置喙。因此,她们乐
在其中,对於家里没个男人也不觉得少了什麽。
  宇家,一个单亲家庭。妈妈宇文绢,女儿从母姓宇千露。爸爸这两个字对宇千露来
说一向只是个形容词。形容一个曾经和妈妈结婚并且让妈妈生下她的男人。
  据妈妈说,他们是在她五岁时离婚的,而且是她提出的。妈妈不曾在她面前批评过
前夫,甚至为了前夫给她一百万的赡养费而常称赞他慷慨有良心。天晓得,後来在无意
间得知她爸爸的儿子竟然只小了她一岁时,她才明白妈妈口中的离婚原因——两人个性
不合,根本是骗人的。
  没有爸爸她永远不遗憾,甚至还庆幸他们早早就离婚了。否则,以妈妈外柔内刚的个
性,她不认为在明知丈夫有外遇的情形下妈妈会容忍迁就。她也怀疑爸妈之所以会离婚,
可能是爸爸东窗事发之後,被妈妈掐着脖子逼迫签字的。否则,以男人妄想大享齐人之
福的劣根性,爸爸大概会苟且拖延一辈子的。
  男人啊!实在不是什麽好东西。
  眼前那一个不正是一桩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为了他,她被千女所指,成了“众
人怨”。凭什麽他能四处吃香喝辣的,而她就得无辜的成罪人?!
  看!花前树下和辣妹喝茶聊天的不就是那个“祸首”雷速。
  “速,你怎麽可以这样?才两天没见你就找一个新的。”宇千露放下两大袋的物品,
贴站在雷速的身边,双手还撒娇地轻推着他的肩头。这一边作完戏,她马上换上一副严
肃正经的面孔对着辣妹。“小姐,横刀夺爱不好吧!”
  “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过它t千露聪明的不再追问。人总有一些不欲外人道的隐私,想说,人家自然会提。
  她轻轻拍拍范琦玉搁在桌上的手臂,给她一点无言的安慰和支援。
  凉风徐徐,时序进入了强说愁的秋。两人相对默默竟也成了一幕无关风月的诗情画
意。

绝妙青春高校生-2
02
  一个家只有两个女人凑数,自己过得理所当然,他人也就无权置喙。因此,她们乐
在其中,对於家里没个男人也不觉得少了什麽。
  宇家,一个单亲家庭。妈妈宇文绢,女儿从母姓宇千露。爸爸这两个字对宇千露来
说一向只是个形容词。形容一个曾经和妈妈结婚并且让妈妈生下她的男人。
  据妈妈说,他们是在她五岁时离婚的,而且是她提出的。妈妈不曾在她面前批评过
前夫,甚至为了前夫给她一百万的赡养费而常称赞他慷慨有良心。天晓得,後来在无意
间得知她爸爸的儿子竟然只小了她一岁时,她才明白妈妈口中的离婚原因——两人个性
不合,根本是骗人的。
  没有爸爸她永远不遗憾,甚至还庆幸他们早早就离婚了。否则,以妈妈外柔内刚的个
性,她不认为在明知丈夫有外遇的情形下妈妈会容忍迁就。她也怀疑爸妈之所以会离婚,
可能是爸爸东窗事发之後,被妈妈掐着脖子逼迫签字的。否则,以男人妄想大享齐人之
福的劣根性,爸爸大概会苟且拖延一辈子的。
  男人啊!实在不是什麽好东西。
  眼前那一个不正是一桩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为了他,她被千女所指,成了“众
人怨”。凭什麽他能四处吃香喝辣的,而她就得无辜的成罪人?!
  看!花前树下和辣妹喝茶聊天的不就是那个“祸首”雷速。
  “速,你怎麽可以这样?才两天没见你就找一个新的。”宇千露放下两大袋的物品,
贴站在雷速的身边,双手还撒娇地轻推着他的肩头。这一边作完戏,她马上换上一副严
肃正经的面孔对着辣妹。“小姐,横刀夺爱不好吧!”
  “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过去式就该退场回避,何必这样死缠烂打,多难看。”辣妹也
不马虎,出的是字字见血的狠招。
  宇千露一楞。哇!敢情是自己跟不上时代。
  “速,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宇千露原本想挤出几滴眼泪来装可怜的,可惜不是演戏的料。而且雷速脸上那似笑
非笑的神情令她有点毛骨悚然的寒意,直想溜之大吉。但是,她又心有不甘。于是她扁
嘴,装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无奈样。
  “小姐,速是一个很棒的人,不过,他就是爱玩一些蜡烛皮鞭的游戏,你要好好的
配合他,千万不要让他扫兴,知道吗?速就交给你了。”
  留下的是呆瓜!宇千露话一说完马上想走人,不料,那辣妹手脚更快,早吓白了脸
逃之夭夭。
  “想要一走了之啊!”雷速接过她的袋子放下,脸上的笑容带点高深莫测的诡异。
  “我怎麽知道你的女朋友那麽不经逗,才这麽几句话就吓跑了。”宇千露说的很无
赖,反正她是不打算为自己的恶意陷害道歉的。
  “那个人我根本不认识。”
  “那你是要感谢我替你解围喽!”大言不惭至此,也只有她这种人了。
  “感谢什麽?感谢你把我毁成一个变态色情狂吗?”轻敲她一个爆栗以示惩戒,嘴
角边则是无可奈何的纵容。
  “雷速,我也有称赞你耶!”
  “何必这麽见外,刚才叫速不是叫得挺溜的吗?”轻拉她在身旁坐下,并把点功能表
推到她眼前。“吃点什麽?”
  “刚才是刚才……什麽好喝?”由目录上的名称她实在看不出上面卖些什麽。乾脆
直接问他。“水果茶好吗?”
  宇千露不答,反倒是被他眼前喝剩的半杯饮料所吸引。那翠绿色的汁液中浮着几块
晶莹剔透的冰,很清凉的样子。她大大的喝了一口後,指着几乎见底的杯子。“一杯这
个。”
  雷速不应不答,径自到柜台点餐。
  “买了些什麽?这样大包小包的。”
  “买个锅子泡面用,还有一些微波食品、日用杂物。”
  “别常吃泡面,没什麽营养的。”他像个管家婆似的翻检着袋内的东西,触目所及
就是半大袋的速食面。
  “别唠叨了,以前风间已经骂过很多次了。你们男人就不能注意点别的吗?光会挑
剔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等他继续发表高见,宇千露就先堵住了他的嘴。
  “是吗?”好家伙!原本他还在猜测风间是男是女,她倒是自己说了。雷速闷闷的
说。
  此时,服务生送来他们的餐点。炸豆腐、萝卜糕、水晶饺和两杯饮料,一杯绿茶、
一杯珍珠奶茶,都不是她要的那一种。
  雷速直接把珍珠奶茶给她。对於他的推荐她不太认同,看看那不大讨喜的浓浊汁液,
她小小的试喝一口。
  “太甜。”也不管他是否介意吃她的口水,她换过他的冰绿茶。
  “决定参加哪个社团了吗?”早知道她尚未报名任何社团,不过,程式上总得问一
下。
  “可以不参加吗?”她津津有味的吃着茶点,对於他的询问不太热衷。
  “一年级一定要参加。到我们篮球队来好了,队上正好缺一个助理。”
  樱峰的男篮队永远不缺助理,也永远不接受报名。队上的助理一向都是由队员“推荐”
担任。因此,雷速的企图不言可喻。
  “助理?要做什麽工作?我先说哦,我可不会打篮球。”为免日後被嫌弃,她丑话
说在前头。
  “那你会打什麽球?”看过她打网球的“英姿”,如今又自陈篮球也不行,真不知
道她长这麽高干嘛。
  “撞球。不高兴,就别要我去。”听出了他言语中淡淡的嘲弄,因此,她的回答火
药味很浓。
  他是个俊杰,所以,很识时务。
  “对不起,别生气了。明天记得到队上报到喔!”
  “好啦!这些多少钱?”吃饱喝足,该回家了。
  “三百六。”
  “找我二十元。”她拿出两百元放在桌上,当场要他找钱。
  雷速也不推辞,收下那两张纸钞再从善如流的掏出两个硬币给她。
  “公车站在前面右转二十公尺的花店前。”宇千露连声再见也没有,提了东西就走。
在她走了几步路之後,雷速才想到该提醒她什麽。
  “当我是路痴啊!连回家的路都不认得。我早记清楚了,先看见一只长颈鹿之後再
经过一家麦当劳,然後是屈臣氏,等到看到那个大风车时就该拉铃下车,对不对?”她
永远不记路名,路上有趣好玩的景观招牌就是她的路标。长颈鹿是一家超市门前的水泥制
品,大风车则是社区附近的幼稚园地标。

  “你当然不是路痴。只是,你说的是五号公车的路线,从这里回家却是要搭十二号
公车。你会先看到一座立在路口的大时钟,然後经过一座墙上写着神爱世人的大教堂,
再穿过地下道,等上了绿川桥的时候就该拉铃下车了。记得吗?”他努力的回想着十二
号公车所经过的明显景观,以便符合她的思考样式方便记忆。
  “我就是要坐五号公车。”他的补充说明无疑是在证明,她的确是个路痴。为了那
莫名其妙的自尊,她死鸭子嘴硬的坚持着自己的错误。
  “那五号公车的站牌离这里很远喔!从前面左转直走过三条街再左转,那个很大的
凯蒂猫附近就会看到站牌。”对她这小小的任性,就由她去吧!只要她高兴就好。
  宇千露听完他的“指点”,身形一僵,决定不再为难自己。跨步如风的往十二号公
车站牌而去。目送她离去的人看痴了眼神,不见了伊人身影,目光依旧恋恋不舍忘了收
回。
  “你老婆?”不知何时,雷速这一桌多了三个男生。
  雷速回头见是他们,只是笑笑,算是承认。
  “她一口气喝掉那半杯‘爱琴海’没关系吗?”这家茶店的爱琴海是一种加了龙舌
兰的饮料。
  “没事。”还会和他斗嘴,也记得回家的路线,可见她清醒得很。
  这三个男生是谢霆誉、万擎、邵钧。国中时四人同一所学校,情同莫逆,他人合称
四人为“雷霆万钧”。四人皆功课一流、外型绝佳,且不分轩轾。不过,人气指数却刚
好符合着他们的外号,有所排名。这种没天理的情形让邵钧气得发誓,以後死也不和其
他三人同校。可惜,事与愿违,上了高中後,排名第二的谢霆誉和他不仅是同校,还如
影随形的每年都和他同班。只是不知,邵钧的人气指数是否已超过了谢霆誉,还是年纪
大了智慧也长了,不再介意那种无聊的表象。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四个人仍然是知己
好友兼酒肉之交。
  四个人今天约了见面。雷速早来一步,其它三人来时,这一桌已有那个辣妹坐台。
他们三人识趣的在旁边一桌落坐,等人兼看戏,看这早已上演过千百遍的老戏码。
  雷速就是有这种吸引力,每当他一落单,马上就有女生上来毛遂自荐,从来也不曾
有过意外,没有任何一个女生成功,直到今天……
  下刀下剑下红雨了,居然……居然有人达阵了!而且还是雷速强拉人家的。
  他们从来都不知道,雷速也可以笑得那麽温柔,也可以这样低声下气的哄人。这种
任人予取予求的情形简直……简直就是天打雷劈的可怕兼恐怖。
  当然,雷速不是一个严肃冷峻的人,他待人亲切有礼,否则怎能得到万民的拥戴。
只是,他的亲切有礼是有距离,尤其是对异性。打从国中以来,不知有多少女生前仆後
继的看上他,雷速都拒绝的婉转但坚决,理由只有一个,他早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
了。只是雷速这个心上人,没有人见过。就是他们三个拜把的,也一样无缘相识,甚至
也从未听他提起有关她的只字片语。有一度,在同学间还盛传着雷速是个同性恋,有心
上人等等,只是个借口,掩人耳目而已。只不过这流言不太有人当真,尤其是女生们更
是打死不愿相信有这种事。
  如今,雷速那个大家以为住在火星上的虚拟情人出现了,而且是以那种绝对的优势,
若是那些一直抱着有梦最美、希望相随的女生们知道了这则“恶耗”,大概会个个捶胸
顿足、哀叹再三吧!
  ***
  唉!没想到回到同文同种的祖国,自己的人缘竟然会变得这样差。
  在班上只有范琦玉一个朋友,其它同学不是对她来个视而不见,就是冷言冷语的对
待。
  今天更倒霉,竟然在校门口被堵。两个穿着校服的辣妹一见她,不由分说的就由左
右包抄住她,其中一人说有事和她谈谈,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强拉她到校园的浓荫里,
而且,她们的“谈谈”是用手脚来发言的。
  “这副死样子,明天怎麽去上学。”对着镜子,宇千露边擦嘴角的血渍边哀声叹气。
  嘴角破裂,下唇也肿的老高。她招谁惹谁啊!
  一串轻巧的钢琴声响起,是巴哈的小步舞曲,她手机的铃声。
  “哪位?”由书包中掏出手机,询问的话语有点口齿不清,简洁的用字就像她的手
机一样简单。她的手机是那种不男不女的银灰色,没有大头贴、没有吊饰,连套子也没
有。
  “晚饭吃了没?”明明早他一步离开社团,校门口的站牌没遇到她,回家一看也没
个影子,乌漆抹黑的房子没有一丝人气。
  “怎麽吃?你看。”原本坐在床边的她,听出是雷速的声音,她放下手机,走到窗
口直接用喊的。雷速一看,收了手机,开门出去。
  吃饭去了吧!猜测着他的离去。
  忍不住的,她又到镜子前面端详自己那战乱後的尊容。结论是:难看死了!
  “怎麽一回事?”毫无预警的,雷速出现在她的房里,对着她的伤势质问。
  “你是怎麽进来的?”这是别人的家咧!这样畅行无阻。
  “大门没锁。”语气中不但没有歉意,竟然还有“你怎麽这麽粗心”的指责。
  “那我的房间呢?你总该敲一下门吧!说不定我正在换衣服,那岂不是被你看光光
了。”
  “早看过了,不是吗?”他毫不吝惜的再次提醒她的疏失,也再次回味一下那次不
劳而获的意外之喜,一点愧疚也没有。
  “你来做什麽?”专程来让她难看的吗?她非常不悦。
  “你的嘴唇怎麽了?”收起嬉笑的神情,脸上是一副混合着担心和愤怒的认真。
  “没什麽。”她挥挥手,淡淡的说。反正也不是很严重,只是丑了一点而已。
  “还说没什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看她嘴角又渗出了一点血丝,他怒气陡升的
喝问。
  “你凶什麽?罪魁祸首就是你雷速。”看他横眉竖目的凶相,她也怒声大叫。她是
受害者耶!搞不清楚。
  “到底是谁打你?”他放柔了声调,轻轻的问。
  “两个女生啦!她们又没有自我介绍,天晓得她们是谁。”关於不认得仇家的底细,
她觉得理所当然。
  “你有得罪谁吗?”他凝神细思,猜测着可能的“嫌疑犯”。
  “得罪谁?我还能得罪谁?自从认识你之後,我倒霉死了。班上同学除了琦玉之外,
没一个理我。现在更衰,连走在路上都会被围起来打。这种种的‘礼遇’全都是因为我
走狗屎运的刚好住在你家隔壁,又天天好死不死的和你同一班车上学。然後,就有两个
什麽‘鸟帮’的太妹上门找碴。说是要谈谈,结果一上来就是拳打脚踢,口中还不干不
净的骂个不停。拜你所赐,我还升格当狐狸精咧!我得罪谁?你说。告诉你,明天我要
七点上学,先说好,请你雷某人提前也好延後也行,就是别和我一起,可以吗?”几天
来所累积的郁卒,她一口气就*鬼飌埶晡熊o泄完毕,什麽不雅的文字也脱口而出,说到
激动处,还会随着“你”字的出口,重重地戳他胸口一下。
  幸好雷速身强体壮,否则胸口怕不戳出一个洞或是得内伤。他静静的任她戟指而骂,
等她骂完,他也理出了一个大概。至於那个什麽“鸟帮”的……
  “你先坐下,我用冰块帮你敷一敷,明天就比较不痛不肿。”她嘴角的血丝已经凝
住,只是红肿依旧。
  “不必了,我自己会用。”她余怒未消,不领情的回绝了他的好意。
  雷速一言不发的开门下楼,不多时,他端着一碗冰块又出现了。
  “给我一条手帕。”他自动自发的开冰箱取冰块,但是毕竟不是自己的家,有所不
便。
  现代人酷爱用过即丢的便利性,宇千露也不例外。早由面纸纸巾取代多时的手帕,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当着雷速的面,她开启衣柜埋首在一堆胸罩、内裤、裤子中翻
找。
  “别找了,用我的好了。”越过她的肩头,眼光所及尽是女性的贴身衣物,他真怕
她在找不到手帕之余会拿件内裤来代替。
  “有就早说嘛!”合上被翻得一团乱的衣柜,她坐在床上对他走向浴室的背影抱怨。
  “手帕我用过了,会有汗味留着。”在浴室中用香皂洗过,湿润中带着淡淡的玫瑰
香,一条蓝色细条纹的男用手帕飘着粉嫩的少女香味,是有那麽一点暧昧的。
  “还好啊!不难闻。”走到他面前,倾身向前在他胸口嗅一嗅。
  对她的贴近,他身体立即一僵有所反应。他赶忙双手轻推,隔出一个安全的距离。
  “上床躺好。”就事论事的一道指令。
  但是,当她依言躺上之後,他马上就後悔了。
  “坐在椅上好了。”
  “你很嗦耶,到底是要不要帮忙?”不理他的出尔反尔,她就是赖着不起来。
  他看她一眼,然後才拉过书桌前的椅子摆好冰块。
  “会不会太冰?”虽然心中不想惹事,但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依着她的身侧,
坐在床边。
  “还好。”不冰还叫冰敷吗?她随便回应一句,还差点奉送一记白眼。
  “千露,因为我的存在而带给你的种种麻烦,我很抱歉。不过,我想我们的关系是
一辈子也不会改变了,所以……”
  “什麽不会改变?你是在暗示我,我活该以後三天两头的还会遇上这种麻烦?”她
没体会出他深情款款的言外之意,只有反射性的想到那一幕幕的武打场面。于是,她迫
不及待的坐起身来,卷起裤管。“拜托,就这一次我已经满手满脚瘀血乌青了,还有以
後?”
  “以後不会再有,我保证。”他一一检视过她手脚上的伤处,最後,手指停在她被
冰冻红的嘴唇上,轻轻的来回摩挲着。
  那温柔疼惜的感觉,迷惑了她;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太对劲……她努力的想着。
  “好了,去洗个澡。想吃什麽?我帮你买上来,冰豆花好吗?”为免刺激伤品,他
提议吃些冰凉的甜点。
  “大杯的莲子豆花和两块蜂蜜蛋糕。谢谢。”
  “大门钥匙给我,等一下我自己开门。”
  目送着他离开房间後,她才猛然想起,是啊!他们几时这麽亲密了?理所当然似的
登堂入室,在她家熟门熟路的穿堂过户,大门的钥匙也拿走了。这……太奇怪了。
  他们不是只是邻居而已吗?
  ***
  “慕容。”
  长发女生听到叫声,缓缓转过头,原本冰冷的眼神在看清楚来人之後,渐渐地浮现
一层暖意。
  “雷,今天怎麽这麽早!”
  慕容非嫣,樱峰高中二年级,宇千露口中的那个“鸟帮”的帮主。称呼“鸟帮”是
错误的,她们只是一个由十二个女生组成的团体,没有帮名。不过,她们的外号倒是都
以“鸟”命名。慕容非嫣是老大,凤凰,人称凤姬,是暗夜街头的一号人物。不过,这
些都是两年前的事了。两年前一个风雨夜的械斗後,凤姬老大突然宣布金盆洗手,不玩
了。可是,以前的革命情感浓厚,所以众人依旧追随着她。
  眼前的慕容非嫣是个出尘的仙子,终年不变的长袖衬衫和长过小腿肚的长裙温柔端
庄,唯一和她的外型不搭调的是她眼中的那抹冰冷和凌厉。
  “有事找你。”
  “何事?”
  “昨天你的朋友中有谁练了拳脚吗?”
  “紫鹭和黄鹗。”据其它人的通报,两人还伤的不轻。不过,任她怎麽询问,她们
就是不说是和谁动手的。
  “她们两个?”他的语气和神色中有着浓浓的不解。
  紫鹭和黄鹗是出了名的狠辣角色,宇千露怎会……才那麽一点伤?!
  “她还好吧?”慕容非嫣监貌辨色的猜出了可能的人选。其实,除了她,她也想不
出有谁能让雷速一大早就来“兴师问罪”。早知道他心中已有人之外,最近身边的姐妹
钜细靡遗的报告,让她对他们的事知之甚详。
  “还好。嘴角破裂,下唇肿的老高,外加手上脚上数不清的瘀血乌青,别无其它。”
平板的语气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怒气。
  “唉!我告诉你一些消息吧,你听了铁定会开心许多的。你的她,不是个省油的灯,
拳脚上的功夫想必也下过一番苦心。这你不知道是吧!昨天,她一脚扫掉了紫鹭的两颗
门牙,黄鹗的右脸颊也整个瘀青,肿的像猪头。今天她们两人都在家里养伤,无法来上
课。”她这两个姐妹能打擅踢,甚至超过她,就是刚出道时的菜鸟阶段,也没这麽惨过,
何况是两个打一个,这次简直是个奇耻大辱,难怪她们死也不肯说出是谁乾的。原本她
还想暗中查访的,没想到人家一早倒找上来了。更没想到的是,对手竟然是那个宇千露,
这下子,仇没得报了。
  “怎麽会这样!我还以为……”雷速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他这是标准的护短
心态,听闻对手的惨状,他竟然有“还好打赢了”的喜悦。
  “可恶喔!你竟然笑的那麽明目张胆。她们好歹也是我的朋友。你的她只受了轻伤,
就有你来兴师问罪,那我的人伤成那样,我是不是也该出头抱不平呢?”慕容非嫣说的
轻描淡写,分不出真假。
  “何必为难我?”他表明不会袖手旁观的立场。
  “算了,她们没事乾嘛讨打。”
  “但是,她们人多……”
  “好了,好了,你无非是要我的一句保证。现在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给你一个
承诺:我的人再也不会动她一根寒毛。可以吗?”看他这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顶天立
地的男子汉,为了爱人变得小心翼翼谨慎非常,她心中五味杂陈,分不出酸甜苦辣。
  “谢谢!”
  “她不会来报仇吧?”她突然想到了这一个可能。
  “我不能保证。”
  “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她笑笑,并不介意。她相信,雷速不是这种人。
  清晨的曙光中,她像个风中精灵,即将飘离。
  “前面的美女,等等我,”一声清脆响亮的呼唤,划破了早晨的宁静。
  慕容非嫣回头看看,并不停留。因为,她觉得能在宇千露面前以美女自居的,没几
人了,而她自认刚好是在那几人之外。
  “你、你、你,就是你!”宇千露伸手拉住慕容非嫣的手。
  慕容非嫣给了雷速一个询问的眼神:你告诉她我的事?
  雷速失笑,摇摇头。
  他看宇千露用衣袖拭汗,赶紧主动贡献出自己的手帕。她也接的自然,毫不犹豫。

  “就是你,害我跌伤了膝盖。”喘息过後,宇千露才恢复说话的能力。一开口就是
笑得很开心的莫名指控。
  雷速知道她在说些什麽,慕容非嫣却不懂,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你好有气质、好漂亮!几天前,我为了看你,跌了一身的红土,也跌破了膝盖。
不过,我觉得很值得。你好,我是宇千露,我可以认识你吗?”如果只听到这些话,无
疑是个轻浮男子的搭讪借词。如今,出於一个女子之口,实在怪异的可以。
  “你好,我是慕容非嫣。”
  “慕容非嫣?哇!你连名字都这麽有气质,真好。我从未见过如你这般的古典美人,
简直就像画中走出来似的。幸好你穿的一身现代的衣服,否则我还会以为是时空错乱而
回到了从前。真的,我只看了你一眼就被你迷住了,那感觉就像天雷勾动地火般的一见
钟情。不过,雷速笑我神经病,他说,樱峰哪里有美女了。”如见偶像般的热情让宇千
露语无伦次的聒噪个不停。
  “是吗?”慕容非嫣这一眼是看向雷速的,意思是:虽然你心有所爱,也不必一语
笑尽了全校的女生吧!
  “别理他。他那种人没什麽眼光的,哪分得出什麽叫美女。”
  雷速不想再听她的疯言疯语泄他的底,他揽住她的肩,强行带走她。
  “她是你的女朋友?”依依不舍的再回头看一眼慕容非嫣後,她问。
  “不是。”乾脆的回答,没有一丝动摇的余地。
  “可惜。唉!我想也不是。她像仙女一样,而你是个凡夫俗子,根本就配不上人
家。”她一副早知如此的摇头轻叹。
  “是,我蠢我笨我没气质,合该配你这个又土又呆又丑不啦叽的小鬼。”顺口溜似
的叨念,没有一丝怒气,有的是打情骂俏的甜蜜。
  慕容非嫣目送着他们离去。她想,恋爱中的人是否都会变成雷速这个模样,事事小
心、处处担忧的放不下,就像凡人一样?
  我也会这样吗?隔着衣袖,她抚触着手肘上那个一寸长的刀疤。那个风狂雨急的血
腥之夜,那个眼带责备却又细心救治她的男子……往事如昨般的鲜明,就像刀疤留在手
肘上一样,那男子的影像已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上。
  她等待着,等待着自己也变成凡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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